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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段蕭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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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蕭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到他娘了,當然,他一直以為他娘是死了的,隨著南天門的那一場戰役,屍骨無存,他從來沒想過他娘活著,在這麽一刻,活著走到他的面前,像小時候那般慈愛地喊著他。

段蕭聽著這一聲“蕭兒”,眼眶陡然一熱,喃喃地呢一聲,“娘?”

這一聲娘喊的小心翼翼,段蕭生怕這一腔調出,眼前的女子就成了一個泡沫,被他呼出的氣息給吹走了,好在,他喊罷,眼前的女子並沒有消失。

剛剛段蕭徒手接住尚方寶劍,斷海斬情刀和紅櫻赤火劍去阻擋天弓的三道琉火,雖然全都擋了下來,可段蕭受傷就重了,渾身有傷,衣服上也沾了很多血,這血有他的,也有雲蘇的,原本手是完好無損的,可因接了尚方寶劍,手也受了極重的傷,那血嘀噠嘀噠著往下掉,可段蕭不管,驟然間提起全身功力,震開尚方寶劍,往鳳隱珠走去。

雲蘇瞇眼看了一眼插入戰圈中的烈日銀槍,又看了一眼遠處的女子,眉心深深地擰起。

娘?

段蕭的娘?

鳳隱珠?

雲蘇與周易之是一條道上的人,知道周易之來自蓬萊仙島,從周易之的嘴裏,雲蘇自也知道鳳隱珠也來自蓬萊仙島,既來自蓬萊仙島,那鳳隱珠的能力就不是尋常人可以對抗的,又加上烈日銀槍忽然出現,再戰下去就對自己很不利,雲蘇當下就不再逼戰,收起天弓和尚方寶劍,走了。

段蕭沒空管他。

鳳隱珠也不關心任何旁人,她只是看著走到面前的男子,無限感慨地說,“你都長這麽大了。”

段蕭忍著內心裏各種奔騰的情緒,他有好多話想問,有好多話想說,他想問當年她沒死嗎?是怎麽活下來的?活下來了為什麽不出現,讓他一個人承受了那麽多年的痛苦,每每深夜,想到爹娘的慘死,段蕭都會徹夜難眠,這幾年他一直活在仇恨裏,一點兒都不快樂,要不是與宋繁花走在了一起,他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幸福的色彩是什麽樣了,而身為娘親的她,明明沒死,卻十年不出現,十年不管自己的孩子,她到底是如何狠得下去這樣的心的?

段蕭一只手上全是血,手掌內的肉全部翻了出來,猙獰之極。

鳳隱珠伸手就去拿他的手,被段蕭往後躲了一下給躲開了。

鳳隱珠一楞,對他道,“讓娘看看。”

段蕭看著她,並不將手遞過來,只輕啟薄唇問,“娘當年沒死?”

鳳隱珠道,“沒有。”

段蕭喃喃地道,“為什麽?明明爹……”

“我知道,你爹死了。”鳳隱珠打斷段蕭的話,想到段宗銘,鳳隱珠語氣裏夾雜了幾分愧疚和幾分悲戚,她輕輕地說,“當年你爹率段家軍去南天門迎戰的時候娘沒有去,不是娘不去,是你爹不讓我去,我雖然沒去,可也在隨時關註著,娘當時一點兒都不擔心你爹,因為有娘在,你爹就絕不會出事,可是,”說到這,鳳隱珠忽然一頓,臉上神色變化了一下,這才又說,“娘以前教過你異術,那異術可以開啟金書玉冊,段府的金書玉冊被認為能夠通靈,事實上,金書玉冊是仙石打造,又經龍王百軻親手制成,它就是人間的仙物,要開此仙物,必得仙術才行,所以,娘教你的,其實不是異術,而是蓬萊仙術。”

蓬萊二字一出,段蕭渾身都抖了一下,他睜大眼睛看著鳳隱珠,吃驚失色地道,“娘是蓬萊人?”

鳳隱珠點點頭,“嗯。”

段蕭攥緊血淋淋的手,疼意鉆進手心,爬進七筋八脈裏的每一個管道,撕扯著他的神經,讓他在疼痛中大腦越發清明,他冷靜地道,“難怪娘沒死了,你是仙人,死不了的。”

鳳隱珠輕嘆一聲,“不管是人是仙還是魔,一旦遭到了劫,也是會死的。”

段蕭仰頭問,“娘既是仙人,當時為什麽沒有救爹?”

說到這個,鳳隱珠就不得不懷疑有人在暗中監視她,而能監視她又不被她發現的,天上人間只有一個種族能夠做到,就是君上族,也就是蓬萊仙島上的君氏一族。

但當年,鳳隱珠的昏迷是因為她在動用蓬萊仙術時感受到了月霜有生命危險,故而一招二用,仙術逆體,沖擊了神脈,導致了閉竅。

在仙界,閉竅也叫盲仙之癥,解釋過來的意思就是失去仙人的一切法能,如盲人一般,什麽都是瞎的,可盲仙之癥一般時間很短,不會超過一口茶的功夫,這種閉竅在仙人練功時時常會出現,見怪不怪,鳳隱珠在察覺自己墜入閉竅中後並沒有慌張,她想著很快就能醒來,結果,哪成想,這一閉竟是閉了十年之久。

若鳳隱珠當年沒有閉竅,段宗銘不會死,雲淳能不能順利拿下衡州就說不定了,不,雲淳能不能活著就說不定了,鳳隱珠一旦出手,饒當時強大如雲淳,也可能會死。

可偏偏,鳳隱珠早不閉竅晚不閉竅,就在節骨眼兒上發生了意外。

那是意外,也是一場天命。

天命裏註定了雲淳要當這個帝王,誰都阻擋不了。

鳳隱珠將當時的情況說給了段蕭聽,段蕭聽罷,久久都沒能回神,半晌後他問,“就算你閉竅閉了十年,那也應該在段府,可你並不在段府。”

鳳隱珠蹙起眉頭道,“是,這也是娘懷疑被人盯梢的原因,所以娘一醒就在找這個人,還沒找到,反倒遇見了另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段蕭問,“誰?”

鳳隱珠道,“當年理應死在鳳族聖母手中的魔帝梵尤。”

段蕭一驚,“啊?”想到在松漠嶺,他與宋繁花一同在城主府主殿那個大床上看到的蘇項的雙靈位,還有魔龍令的突然消失,他道,“那天的人果然是他。”

鳳隱珠不解地問,“什麽那天?”

段蕭將松漠嶺的事說給了鳳隱珠聽,說罷,不等鳳隱珠回話,又接著道,“他找上娘,不會是要報仇吧?”

鳳隱珠道,“他倒沒有惡意,只說要上蓬萊。”

段蕭蹙了蹙眉。

鳳隱珠又道,“可要上蓬萊,得先開啟九回之路,娘很清楚他上蓬萊的用意,他對鳳來儀用情至深,上蓬萊確實如他所說的,只想找到鳳來儀,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雖然他現在失去了魔身,失去了禍亂天下的魔功,可到底他是千百年前的魔帝,娘不敢擅自帶他上蓬萊,是以,決不能讓他將九回之路開啟。”

段蕭道,“那就不要開啟。”

鳳隱珠道,“這可不是你一個說了算的,得四個人。”

段蕭挑眉,“哪四個人?”

鳳隱珠看著他,慢慢地嘆口氣,“擁有天外飛銀的人,你,宋繁花,雲蘇,還有一個融化了九珠之力的柳紹齊。”

段蕭愕然一怔,面色忽地拉了下來。

鳳隱珠道,“天外飛銀除了尚方寶劍,烈日銀槍和九環鏢都是宋繁花讓高禦鐵打造出來的,而雲蘇,蕭兒你,柳紹齊,你們三個人又都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是以,關鍵人物是宋繁花。”

段蕭冷沈著臉問,“娘是什麽意思?”

鳳隱珠道,“讓她出面約見雲蘇跟柳紹齊,一致達成不要開啟九回之路的想法。”

段蕭一口回絕,“不行!”

鳳隱珠嘆道,“娘知道你愛她。”

段蕭道,“兒子已經與她成親了,斷不可能讓她再去接觸別的男人,尤其,還是這兩個人!”他冷冷地瞪了鳳隱珠一眼,“娘想都別想。”

鳳隱珠道,“你跟宋繁花成親了?”

段蕭道,“嗯。”

鳳隱珠氣道,“你成親為何不喊娘?”

段蕭實話實說地道,“我又不知道你還活著,難道要跑地獄去喊你?”

鳳隱珠一噎,怒瞪他,“不管,娘要看你成親。”

段蕭道,“現在是看不到了,等回到衡州吧,回衡州後,兒子會給她再辦一場婚禮,到時候娘別再跑沒影兒了,再喝不到媳婦茶,可別怪兒子沒提前跟你說。”

鳳隱珠立刻接話,“我肯定會回去的。”

段蕭嗯一聲,轉身去取烈日銀槍,取罷過來,對她道,“走吧。”

鳳隱珠問,“去哪兒?”

段蕭道,“回宋府。”

鳳隱珠道,“娘還要查那個暗中窺視娘的人,暫時去不了,再者,梵尤也一直鬼鬼祟祟地跟著我,我把他引到了陵安城,暫時擺脫了他才過來的,就是為了給你送烈日銀槍。”

說到烈日銀槍,段蕭就對它的失蹤很是好奇,便問了鳳隱珠。

鳳隱珠道,“烈日銀槍是用天外飛銀打造,天外飛銀又是瑤華的血淚凝結而成,而瑤華是被梵尤親手廢了仙根掛在連翹山上的,是以,梵尤的氣息一出現,烈日銀槍就暴動了,所以固若金湯的松漠嶺西城墻才被毀的那麽慘,而烈日銀槍追著梵尤的氣息出了松漠嶺,而當時梵尤定然以一股縹緲的魂力找到了我,才讓烈日銀槍追著他的氣息來到了娘的身邊,娘在烈日銀槍內感受到了你的血脈氣息,想著你與它融過血,它必是你的武器,就把它帶來了。”

段蕭道,“的確是兒子的武器。”說著,頓了一下,又道,“是宋繁花贈送給兒子的定情信物。”

鳳隱珠笑著道,“這麽說來,你得珍藏好了。”

段蕭道,“當然。”

鳳隱珠往前走一步,伸手摸了摸段蕭的頭,這個動作讓段蕭感覺特別怪,小時候她這麽摸他他很高興也很開心,可這個時候……段蕭想到自己每每摸宋繁花頭的時候都是把她當小寵物一般的寵溺著的,當下臉色大變,退開一步,堅決不讓鳳隱珠再碰他頭。

因為段蕭的突然後退,鳳隱珠的手就擱在了半空中,看上去怪異之極,她努了努嘴,看一眼段蕭嫌棄的臉,內心裏氣哼道,小時候挺可愛,怎麽長大了這麽不討喜?

鳳隱珠收回手,囑咐段蕭快下山去把傷口處理處理,然後走了。

段蕭沒攔她,也沒問她去哪兒,他娘既是仙人,那就不會讓人間的凡人欺負了去,不管她說的那個暗中窺視她的人是誰,都不會害她,畢竟,十年裏只讓她睡著,這明顯不是打算讓她死的,只是讓她沒辦法救他爹,也就是說,那人的目地是讓他爹死,這大概就是前一輩的恩怨了,以段蕭的精明心思,一下子就猜到了大概,這人定然也來自蓬萊仙島,喜歡他娘,卻不得他娘待見,只好出此下策。

段蕭撇撇嘴,沒心情去管他娘的三角戀愛情,等她找到了人,再來算一算這筆舊帳。

現在,段蕭只想快點下山。

段蕭垂頭看一眼自己的衣服,再看看自己的手,又擡頭看一眼天色,中午早就過了,太陽都快偏到西山外,大概快吃晚飯了,他得趕在晚飯前回到府上。

段蕭轉眼往後看一眼被戰火波及的森林,想到雲蘇,臉上幾度陰雲密布。

他娘不想讓九回之路開啟,定然是為了保全她的家族,身為兒子,自當要替她分憂,可阻止九回之路開啟的四個人中有雲蘇,還有柳紹齊,這就讓段蕭很難接受了。

柳紹齊喜歡宋繁花,雲蘇也喜歡宋繁花,說喜歡還不夠,應該是與他一般的愛,這麽危險的兩個男人,對宋繁花存在著只有男人內心裏深知的齷齪心思,段蕭不願意讓宋繁花出面。

那麽,怎麽說服雲蘇與柳紹齊呢?

段蕭擰眉,壓根想不到好的辦法,只得郁郁地下山。

下了山後也不敢立馬回宋府,就怕自己這一身血嚇壞了宋繁花,宋繁花有孕在身,可別一嚇給嚇沒了,段蕭先是轉悠到無人的地方將染了滿身是血的外衣脫下來,又去一個很少有人逛的衣鋪子,買了一件中規中矩又不是很上檔次的衣服,再找掌櫃要了一塊舊布,將受傷的那只手包了起來,包好付罷錢,他又去了街上最好的藥鋪,買藥,打算先給手上的傷處理一下。

結果,進了藥鋪,剛對藥童說買傷藥。

那個坐堂掌櫃來一句,“還跟上次一樣嗎?”

段蕭一楞,擡頭看向坐堂掌櫃,這一看,英俊的臉生生地披上一層紅,他輕咳一聲,暗想,怎麽這麽巧,他竟是進了上次給宋繁花買藥的那間藥鋪?上次來的太匆忙,走的太狼狽,他壓根沒看那藥鋪的名字,此刻看到這個坐堂掌櫃,又聽著他的問話,段蕭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

可這裏沒地縫,就算真有地縫,他也不能鉆。

段蕭紅著半邊臉和整個耳根,搖頭說,“不是。”

坐堂掌櫃笑著說,“看來公子這段時間清心寡欲了不少。”見他手上包著厚厚的白布,問,“是手受了傷?”

段蕭道,“嗯,劍傷。”

坐堂掌櫃哦一聲,轉身去拿藥,藥拿來,給了藥童,讓藥童先給段蕭清洗傷口,再上藥包紮,藥童聽了,領段蕭下去,等出來,段蕭把錢付了,付錢的時候段蕭還是覺得有點兒小貴,但什麽都沒說,出來後,他就轉身往後看這個藥鋪的名字,往後再也不來了,可一瞅,見高高的橫梁上掛著“華和藥鋪”四個大字,段蕭不知為何,腦中立刻就閃出了華子俊的那一張臉。

段蕭心想,不會是軒轅王朝華府開的吧?

講真的,還真是華府開的。

華子俊醫術超卓,受軒轅淩影響,從政的同時,也對外經商,這也是為何軒轅王朝國土面積不大,卻能淩駕於九州十國,經濟國力位列第二的原因。

後來,當一切塵埃落定,段蕭與宋繁花逍遙江湖,九州十國的游逛,去了軒轅王朝,拜見了軒轅淩,同時也看了華子俊、裴津跟武光,而在華府,好巧不巧的,就碰到了這個掌櫃,這個掌櫃對段蕭記憶猶新啊,當下看到後就笑著打了聲招呼,再看到他旁邊坐的小嬌妻,終於明白段蕭為何會去店裏買那種傷藥了,私下裏,掌櫃就對華子俊笑著說了這事兒,掌櫃看得出來段蕭與自己東家關系挺好,這事兒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就以閑聊的方式說了,這一說,軒轅淩、裴津、武光都知道了,他們在與段蕭吃酒的時候把這一事件挑出來了說,段蕭是男人,還是宋繁花的男人,什麽時候怯過場毀過面子?

面對他們的調侃,段蕭只是風輕雲淡地說了一句,“為她,我什麽都願意做。”將眾人感動的不行,這話題就此掀了過去。

軒轅淩自那天起就徹底把宋繁花看作了妹妹,不再存一點兒男女幻想。

軒轅淩是軒轅王朝的執政三太子,又經營著龐大的商業帝國,他的思想層次不知道高出一般人多少倍,他從段蕭的一言一行裏就看出來這個世上,再不會有第二個人會像段蕭那般對宋繁花無怨無悔了。

為一鬥米折腰的男人很多,可為一個女人折腰的男人就很少了。

這個世界不缺金錢,只缺真情。

而段蕭,給了宋繁花這個世界上最難得的東西。

段蕭回到宋府,正好趕上吃晚飯,他一回來,宋繁花就匆忙跑出來,看到他,眼眶一紅,撲了上去。

段蕭伸手抱著她,警告地說,“不許哭。”

宋繁花沒哭,只一邊眷戀地蹭著他的胸口,一邊兒氣憤地用手指頭搗著他的肩膀,“你是不是跑去跟雲蘇打架了?”

段蕭道,“沒有。”

宋繁花推開他,“一身血腥味,還說沒有!”

段蕭抿抿嘴,被她發現了也不慌張,他身上的血腥味是很濃,因為渾身都有傷,他也不敢洗澡,回來的時候他就知道她會聞到,索性也不瞞了,直言道,“是打架了。”

宋繁花瞪他。

段蕭也瞪她,“我打架是為誰?別沒良心了。”

宋繁花問,“打贏了?”

段蕭道,“沒有。”

宋繁花道,“知道打不贏就別上趕著去買傷。”她指指他換過的衣服,又指指他包著繃白的手,“非得把自己搞點兒事你才舒坦。”

段蕭翻她一眼,拽住她的小手放在嘴裏咬了一下,咬的不狠,宋繁花也不疼,只又惱又氣又是心疼地嗔了他一眼,末了,她拿起他受傷的手,放在眼下看了看,問,“傷的很重嗎?”

段蕭道,“不重,小傷。”

宋繁花信了,結果,吃罷飯,回到屋,宋繁花執意要給他再換一次藥,段蕭說剛上的藥,不用換,明天再換,說的是事實,但也打著不讓宋繁花瞧見他猙獰血口的心思,可宋繁花不看不踏實,非得瞧一瞧才睡得著覺,便不依他,二人因此爭執起來,爭執不下,段蕭委屈地說,“軟軟,我現在是傷患,能不能讓我好好睡覺養養傷?”

一句話,宋繁花只好依了他。

段蕭的手受了傷,宋繁花便不讓他自己脫衣服,她給他脫,段蕭愉快地答應了,結果,脫了外衣,脫裏衣的時候段蕭又死活不肯了,這下子宋繁花百分百確定段蕭受了重傷,不管不顧段蕭的阻擾,硬是把他的裏衣給撕開了,簡直像土匪女霸王。

段蕭經常撕宋繁花的衣服,此刻反被她撕了衣服,這滋味……

段蕭看著宋繁花,見她盯著他的身上看,他立馬解釋說,“輕傷,過兩天就好了。”

宋繁花見他整個上身都包著白色繃帶,想來受傷很重,她眼睛又紅了,隱忍著情緒說,“傷的重就傷的重,我又不會嘲笑你技不如人,幹嘛騙我?”

段蕭伸手摸摸她的臉,“這點兒傷對我而言,真的不重。”

宋繁花道,“我要看看。”

段蕭道,“不要了,你把繃帶拆開我會疼的。”

宋繁花驀地把頭低下來,吻住他。

段蕭一楞,繼爾雙手抱住她,加深了這個吻,吻著吻著小女人的手就貼到了他的繃帶上,一邊摸一邊想解,段蕭輕笑著按住,用力吸了一下她的舌,將她放開,強勢又溫柔地說,“過了今晚,明天你想怎麽看都隨你。”

宋繁花眼見這招都不管用,氣的翻身就躺到了一邊兒,堵氣不再理他。

段蕭伸過手去,在被窩裏牽住宋繁花的手,淡淡地說,“比起我的傷,我更想跟你說的是另一件事。”

宋繁花哼道,“你現在說的任何一件事我都不想聽。”

段蕭不管她的話,自顧地說道,“我今天看見我娘了。”

宋繁花忽的扭過頭,看著他,大驚道,“啊?”

段蕭道,“我娘沒死,真的,她活著,她今天還把烈日銀槍帶過來給了我,她還說……”

想到鳳隱珠說的阻止九回之路開啟的方法,他抿了抿嘴角,雖然自私地不願意讓宋繁花參與進來,但他已與她成親,他們是夫妻,夫妻之間不能有秘密隔著,以前沒成親他都不瞞她事,更不說現在了。

段蕭想了想,還是將鳳隱珠說的話說給了宋繁花聽,宋繁花聽罷,瞇了瞇眼,“想要阻止九回之路的開啟,怕沒有你娘想的那麽簡單,不說你娘說的那個暗中盯她梢的人會不會推波助瀾,就單說周易之跟梵尤,這二人都不好對付。”

段蕭道,“我們不用對付他們。”

宋繁花道,“那要怎麽做?”

段蕭道,“九回之路的開啟最關鍵的是天外飛銀,若是把天外飛銀毀了,那這九回之路就沒辦法開啟了,除非有人從蓬萊仙島開啟,不然,這邊兒的人永遠沒辦法登上仙島。”

宋繁花沈聲道,“你想毀了天外飛銀?”

段蕭道,“只有這一個辦法。”又道,“天外飛銀打造的兵器一共有三件,一件在你手,一件在我手,另一件,在雲蘇手上。”

宋繁花說,“雲蘇不會同意。”

段蕭道,“是,他肯定不會同意,但沒關系,毀了兩件,只憑他那一件,應該開啟不了九回之路,但是。”說到這,話峰一轉,“烈日銀槍是你送給我的定情信物,我不想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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